江雪

即将迎来一年一度给无料本免费写文评的阶段

[王喻] 狐狸

*约稿,6k,作者id:酩妹 

  

  00.

  

  京城下了场大雪,一连三日未歇。

  平日洁净素雅的一个个房檐,远远看来好似连绵起伏的雪山。

  

  大寒之日,人声鼎沸的繁华街道只剩下萧索。

  唯有一人身披鹤氅,步履稳重地朝城郊方向缓慢行进,直至身影掩埋在茫茫雪色中。

  

  

  01.

  

  远离京城的喧闹,不必再面对觥筹交错、阿谀奉承不断的朝堂,喻文州坐在清扫干净的小院中央颇为惬意地饮着茶。

  

  喻文州余光瞥见院中一个隐秘之处似有若无地翁动,倒也不好奇,继续品着茶。待到一杯饮尽,他起身欲要为自己斟茶,一旁的侍从恭敬地接过。

  

  喻文州慵懒地倚着椅背,并未将茶盏递给侍从,他轻轻挥手遣散了周身的侍从:“你们都下去吧。”

  

  周边多余的人散尽,他才漫不经心地轻摇手中的茶盏,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约莫一刻钟,热茶早已变冷,他将其放到桌上,顺势起身。

  

  先前看到的那处翁动早已平息,喻文州悠闲地在院子里散步,途中越过那处时稍作停顿。

  

  ——是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这可真是稀罕了。

  人人都知皇帝为彻底肃清狐族费了多大心血。狐族更是能化形的化形装作人类,不能化形的就躲到寻常人去不到的荒郊野外。

  尽管他寻得这处小院确实偏僻得很,但如此不长眼往人的居所躲藏的狐族他只见过这一只。

  

  倒是有趣。

  喻文州俯身,抬手拂开覆在白狐身上的雪。白狐瘦弱到让人觉得可怜,在寒凉的天气里甚至感知不到它的呼吸,只有掌间传来的温热和微弱起伏能证明它还活着。

  

  

  02.

  

  喻文州瞒着所有人留下了这只白狐。

  

  他本以为这狐狸虚弱不堪会很好照顾,却没想到哪怕落魄成这样子,那张嘴仍是挑剔得很。这个不吃那个也不吃,仅仅是想填饱他的肚子就要绞尽脑汁。

  

  这位大名鼎鼎的国师在朝堂上指点万人时都未曾这般头痛过,眼前这只狐狸倒是把他搞得苦不堪言。

  

  室内暖炉烧的正旺,喻文州衣衫半敞,懒散地靠在布置软绵的贵妃榻上,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给白狐顺毛。

  

  被好生伺候的白狐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骨瘦如柴的狼狈模样,现在神采奕奕好不潇洒。

  美中不足的是它前爪着地时身子还会微微颤抖。这问题是喻文州捡到它那天发现的,白狐身子下藏着的爪子不知被什么人刺伤,伤痕深可见骨,血肉与雪水交融处甚至开始溃烂。

  当初血肉模糊的爪子恢复到这种程度,喻文州很是满意,毕竟这是他精心照料的成果。

  

  喻文州看着舒服到眯起眼睛的白狐,若有所思道:“以后就叫你小白吧?”

  

  骄矜的白狐睨他一眼,借舒展身子的姿势把他的手抖掉,然后又缓缓蜷起身子,用自己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一下下打在他的手背上。

  

  “不喜欢?”喻文州收回手,思考片刻后沉吟,“那叫大白呢?”

  

  白狐自顾自地抱住自己的尾巴,一副不愿再理会的模样。

  

  喻文州也不恼,理了理满是褶皱的衣襟,起身更好衣。他姿势随性地落座在屏风后,捞起榻上的白狐,本想放在膝上继续把玩,却不曾想它爬到自己颈肩处趴下。

  毛绒的触感带来些痒意,喻文州按住它不安分的狐尾,低声道:“别动。”

  

  白狐却不似喻文州所想那般能懂人言,仍在不安分地乱动。

  他瞥见屏风将一人一狐遮挡的严严实实,倒也不再管束挣扎乱动的狐尾。

  

  喻文州将在房外待命的侍从唤进,屏风后的坐姿并不似官员那般端庄古板,反倒透着几分不羁。

  他温声道:“何事?”

  

  侍从躬身:“启禀大人,京城来信。”

  

  “这时候来信?”喻文州捻了捻白狐掉的毛,继续道,“如果是大雪导致货运不通,百姓无粮这种事就不要禀报了。”

  

  “可……”侍从欲言又止,他正是想禀报此事。

  

  “货运不通的解决办法早在大雪前就嘱咐过皇上,想必他也不愿再听一次。”喻文州顿了顿,语气温和,“至于百姓无粮,不如去找那些在家享福的官员们,把他们吃几辈子都吃不完的粮食拿出来造福一下百姓。”

  

  侍从恭恭敬敬行了礼,诺了声便不再多言,在被允诺后脚步放轻迅速离去。

  这位国师平日里说话温吞有礼,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一提到朝堂话里话外就总夹着刺。

  

  侍从退下后,连半柱香都没燃尽,就又有人找上门来。

  

  喻文州按揉着眉心,不是很想在琐事上耗费心神。他趁着无人之时溜到这偏僻小院可不是为了办这些事的。

  

  “喻国师这小院儿倒是舒心。”来人语气熟稔,不待喻文州吭声就自己推门走进来。

  

  熟悉的语调很容易分辨,自知是熟人喻文州松了口气:“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

  

  “听说京里又下令了。”这人隔着屏风毫不客气地坐下,像是在自家一样,“你说这人为什么非要对狐族赶尽杀绝?”

  

  昏昏欲睡的白狐闻声,耳朵抖了抖。

  

  “世人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喻文州指尖轻点红木扶手,“狐族能化人,样貌比常人生得貌美、行动比常人灵活,还有那非比常人的聪慧。”

  

  “看来喻国师……”屏风后的人意有所指,停顿得恰到好处。

  

  喻文州眉眼柔和,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困倦的白狐:“如果世人不再极端,皇上选人用人也有狐族那般聪慧,我就可以不必再当这国师了。”

  

  说话人语气中带着笑,不失调侃:“喻国师这话可说不得,被上面那位听到可是要砍头的。”

  

  “他舍不得。”喻文州眸色渐深,“我倒是羡慕狐族自由自在,能随心所欲。”

  

  “没准狐族还羡慕我们能光明正大活在这世间,不必担惊受怕地过日子。”来人站起身,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真是好茶,哥那的茶也想让喻国师品品。等喻国师得到自己想要的,可要带着你的白狐一起来喝茶。”

  

  “必然。”

  

  

  03.

  

  自从有了白狐,喻文州在冬日出行已经习惯把它往肩上一搭,泛着暖意的身子就会乖乖地围起来,简直比御寒的氅衣还要好用。

  

  天气渐暖,细数起来喻文州和白狐相处也有三月之久。

  一人一狐相处起来倒也自在,失了条条框框的束缚,有了白狐陪伴的喻文州时常会有种自己已经得到自由的错觉。

  但身份在这,他得不到,也不能得到。

  他这一路都是被决定好的仕途,注定要为民为国而活。

  

  已经确定好的规划,现在难得闯入了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这大概也是他寡淡人生里唯一可以拿出来单独说说的亮眼颜色了。

  

  喻文州如同初见白狐那日一般,闲散地坐在院中斟茶,神情惬意地看着白狐在雪地里打滚。

  

  白狐时而懒散、时而自由,经常在他不注意时自己跑出去玩。因为这事,为了不让白狐被人发现,喻文州只得将下人全部遣散,好让白狐溜达的范围能够大一点。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情,喻文州不愿让白狐离自己太远。

  因保护欲作祟吗?他觉得并不单单如此。

  

  他望着白狐的身影,手中刚捏起的桂花糕被捻到微微开裂。白狐纤细的脖子就像这桂花糕一般,脆弱的只需稍稍用力就能被拧断。

  

  思绪间,喻文州倏然觉察手上一轻,垂眸看去竟是白狐咬掉了摇摇欲坠的桂花糕一角,始作俑者正眯着狐眸小口小口吃着。

  

  “你倒是个贪吃的。”喻文州轻轻戳了下白狐的眉心,先前的想法顷刻间被打散。

  

  白狐也不理他,认真品尝着美味的桂花糕。

  

  “你要是能变成人该多好。”喻文州的视线从白狐身上挪开,望向白茫逐渐消融的远处,“煮酒论剑,谈天说地。”

  

  将最后一口桂花糕吃掉,白狐意犹未尽地舔净嘴边的碎屑,尾巴自然地缠上喻文州的手腕。

  

  “近来发现你愈发通人性了,总有一天能等到你化形成人吧?”他眼底闪烁些期盼,很快又压至黑暗中。

  

  叹息声与晃晃悠悠飘落的雪花一同融化在暖阳中,喻文州未能注意到白狐的目光。

  

  

  04.

  

  三月末。

  

  喻文州开始头痛,不是因别的,单纯是因为白狐开始掉毛,屋子里好像下起了雪,狐毛乱飞。

  

  他好不容易寻了个白狐没去过的屋子,紧赶慢赶写完了给京城的回信,把国事今后走向接连处理和加以预测好,并且告知自己近几个月都不在,待到必要时自会主动联系。

  

  难得闲下来的国师早已安排好春夏之时,带着他的白狐去哪些地方观览这世间美景。

  

  “先去带你看看我的故乡吧。”喻文州在别院见白狐正玩着他用狐毛做成的毛毡球,眉眼带笑。

  

  他缓步回房,将刚整理的狐毛又毡成一个个形态各异的迷你白狐。这是他最近苦恼狐毛去处时想到的好办法,虽然一开始连个球都做不出来就是了。

  

  好在熟能生巧,白狐也很喜欢这些用它自己的毛做出来的东西。

  在知道喻文州要带它旅游时还将这些全部圈在怀里,搞得喻文州还要单独为它的这些“孩子”做个小布袋给它背上。

  

  

  05.

  

  王杰希观察喻文州很久了。

  

  他作为狐族的首领,早就闻言人类中有位惊才绝艳的国师,能知千里外,能预十年事。

  如果这位国师也怀着铲除他们的心思,那狐族必定危矣。

  

  正是因为知道这等人的可怕,王杰希才以身涉险去接触。

  他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用一种极其示弱的姿态,装作自己是偶然闯进他的居所。

  

  这番试探他自然留有后手。如果这人当真趁机对他不利,那么他隐藏在暗处的组人会毫不犹豫地撕碎喻文州和其侍从。

  

  只是令王杰希没有料到的是,这人竟然将自己好生照顾。

  倒是个奇怪的人。

  

  要说起狐族和人类的恩怨,大概是老祖宗时候就产生的矛盾,就连王杰希都不大明晰其真正缘由,自他继位前狐族就已经在躲避人类的追杀了。

  

  对于狐族来说,人类对他们的杀害早已刻进骨子里,说是血海深仇也不足为过。

  

  或许是喻文州给他带来的一点奇怪感受,他竟开始肖想能否通过喻文州之手,让自己的族人能够光明正大的生存。

  

  日渐安稳的相处中,在喻文州遣散下人就为了让他能够外出的一个月后,王杰希不顾族人反对,遣散了暗中保护自己的禁卫。

  

  既然喻文州给了他自由,那么他就还给喻文州信任。

  

  

  06.

  

  王杰希觉得最近喻文州很奇怪,总是试探他能不能听懂人话,甚至还说出希望他化形成人这种话。

  

  作为狐族的首领他当然能化成人,但他心里也明白,一旦自己口吐人言或是化成人形,那么他们之间那种纯粹的关系一定会变质。

  

  从未和人类如此近距离相处的王杰希有点贪恋这种感情,他不太想打破现状。

  

  那种友不似友,情不似情的陌生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搞得他心痒。

  

  王杰希就像个聚敛无餍的盗贼,他甚至自己从喻文州身上索取了太多。

  

  他很喜欢喻文州给他做的毛球,也喜欢那些和他模样神似的缩小版白狐,这一切无一不被他视为珍宝。

  睡觉的时候用尾巴圈起来,就会睡得很安稳。

  王杰希想不太明白这是为何。

  

  为了防止人类的杀害,躲藏惯了的王杰希还是第一次正视这个世间。

  

  王杰希跟着喻文州去看了他的故乡,喻文州说那里开得红艳的叫木棉花,有传言说那抹红是英雄的鲜血染红了树梢而又被称为英雄花。

  

  王杰希没错过喻文州眼底的向往,但他没办法问出心里的疑惑。

  他猜喻文州应该是向往做君与民的英雄吧。

  

  

  07.

  

  不知怎的,今年的春夏之时格外短暂。

  喻文州计划中的最后一项是带着白狐去看看繁华的京城,他都想好如何瞒天过海让白狐玩个痛快,但凛冽的寒风和烽火狼烟毫不留情地打乱他的安排。

  

  “看来要等战火结束才能带你领略一下京城的荣华富贵了。”喻文州在边境的庭院揽着白狐,视线落在荒凉干枯的林间。

  

  白狐抬爪安抚似地拍在喻文州的手背上,喻文州顺势捏了捏白狐的肉垫,软绵粉嫩,手感尚好,然而那道微微凸起的疤痕摸起来让他有些心疼。

  

  “就算伤养好了,疤痕却时刻提醒着之前受的伤啊……”喻文州微微垂眸,目光应是怜爱的。

  

  他弯下身子,在那只爪上落下轻柔一吻。

  

  喻文州怀中的白狐不安分地扭动,狐尾胡乱地拍打,挣扎着想要跑掉。

  

  “想去玩了?”喻文州不解,但还是松开对白狐的束缚,“别跑太远,战乱之中我不好……”

  还未待他话说完,白狐早已跑远。他无奈地长叹,目光遥遥不知又落在何处。

  

  喻文州从怀中摸出一把命专人打造的平安锁,指腹揉着编织精细的红绳,喃喃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呢?”

  

  白狐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他,然后端着步子又从远处缓缓贴近。

  

  “怎么又回来了?”喻文州揉了揉白狐的脑袋,而后捏着红绳末端动作轻柔地将其系在白狐的脖上,也不管白狐能不能听到,自顾自地解释着,“这是平安锁。父母会为刚出生的小孩子系上,寓意平平安安。”

  

  白狐晃了晃身子,平安锁就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摆。

  白中的一抹红,这般看去颇有韵味。

  

  

  08.

  

  已入寒冬,战火不绝。

  作为一国的国师,喻文州再不能做个闲散人士,就算一拖再拖也迎来了回京指点江山的日子。

  

  只是这白狐……

  喻文州始终想不到有什么稳妥的法子能在天子脚下瞒天过海。战事紧张,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先前的法子放现在都行不通。

  

  回京前的日子,喻文州几乎天天和白狐腻在一起,似乎要把余生的日子压缩在这几天过完。

  

  临走前的最后一晚,喻文州一手捏着笔杆,另一只手杵着下颌,嘴角带笑。

  烛火跳动,照不清他的眉眼,昏暗中只听得清他细碎的呢喃。

  

  “到现在还没给你取个像样的名字啊。”

  “睡得真香,明天睡醒找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真想把你圈在身边,但是你也不喜欢那样吧?”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嗯……作为回报,就让你们狐族往后能够不再躲避吧?”

  

  喻文州放下笔,将写好的信折叠数次塞进平安锁的暗格里。

  他眼神中带着丝丝眷恋,平日温和的笑容添了几分真意。

  

  “睡着的时候倒是乖巧。”

  

  

  09.

  

  喻文州喜欢这只白狐多过喜欢自己,但白狐之上,还有国。

  

  

  10.

  

  处理完国事、平定好战乱,已然入冬。

  冰冷的冬日一如去年那般,只是喻文州身边没有那只可以为他取暖的白狐了。

  

  这日城中议论纷飞,都在说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师当着天子群臣的面直言取消对狐族的追杀,建立人狐共存的新制度。

  天子大怒,下令将人压到了天牢。

  

  一朝高贵的国师沦为阶下囚,多的是人借此睬他两脚。

  大家都在说这国师怕是要换人了。

  

  天牢中的喻文州不悲不喜,衣衫破烂,根本遮盖不住那些狰狞伤口。

  

  午夜之时,一道黑色人影溜进天牢,对着喻文州调侃:“喻国师怎么把自己搞得这般落魄?”

  

  “你倒是随心所欲。”喻文州漫不经心地抬抬耷拉的眼皮,面上仍是不急不躁,“事情都办好了吗?”

  

  “当然,如今就差喻国师的最后一步了。”来者隔着铁栏递给他把匕首,“为了一条小狐狸,何必呢?”

  

  “你不懂。”喻文州叹息,“等着我带他去你那喝茶就是了。”

  

  “呵,哥不懂?”来者冷哼,“罢了,不说这。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自然。无非是……”

  

  

  11.

  

  十月初九,帝薨。

  敌国趁此攻打,群龙无首毫无招架之力。

  太子即位,但新帝尚且年幼,群臣百姓在天牢长跪,恳请国师出面。

  为救国,国师提出的人狐共处被迫采纳。

  

  

  12.

  

  终是待来这一天,已是万万人之上的喻文州正等着狐族首领来签订契约。

  

  伴着风雪走进殿内的男人五官俊朗,面上有着狐族特有的精致,媚而不俗。

  “久仰喻国师大名。”狐族首领行礼的方式和人类的方式不大一样,怪异且有中形容不出的美感,“鄙人王杰希。”

  

  喻文州不着痕迹地扫过狐族首领的模样,灵动的眼神像极了他那只白狐。他不愿再想,礼貌性地回应后摆摆手安排下人带领王杰希入座。

  

  屏退了下人,喻文州和王杰希一时无言。

  

  喻文州瞧着王杰希镇定自若地品茶,不由地开口:“明知此番凶多吉少,为何还来?”

  

  王杰希缓缓放下茶盏,和白狐七分相像的眸子透着狡黠:“喻国师明知提出这般决议会丧命,为何还提?”

  

  “为了故人。”喻文州把玩着手里的扳指,“这名字一旦签上,迎接我们的结局可知道吗?”

  

  “无非是一死。为了我狐族千千万万的子民能够不再躲藏,我心甘情愿。”王杰希提笔,不拘小节地笔迹已然落在纸上。

  

  “……”喻文州瞧他这般决绝,心底微恼。

  这白狐怎得变成人也如此随性。

  

  “今日我二人怕是无法活着走出这寝殿,你也无悔?”

  “自是无悔。”

 

  

  13.

  

  “娘,你看快!是小狐狸!”

  

  

  14.

  

  新帝登基第三年冬,京城下了场大雪,一连三日未歇。

  

  城郊别院一人在大雪中半举茶盏望向院门,笑得肆意。

  在他面前石桌上还放着两盏徐徐冒着热气的茶杯。

  

  “再不来,这茶可都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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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是OE,可以当做两个人都在谋反中死了,也可以当做两个人赴约了。

 

一个BE支线:

 

变故应该是在旅游那里。

没有战火,旅途很顺利的进行,但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喻文州带王杰希去京城的时候被人发现他带着只狐狸,直接被上面知道。

喻文州的想法就是寻一只狐狸的尸体来当作是王杰希的尸体蒙混过关,但是没想到王杰希听到了这些事。

为了不给喻文州添麻烦,本来想在搜查令下来之前悄悄离开。只不过这样就暴露他从头到尾都听得懂喻文州说话,且故意装不知道这件事。

喻文州虽然早知道王杰希不普通,但是真正直面王杰希知道一切这件事还是有点难过。最终还是选择原谅这些事,毕竟与王杰希相处那么久,他知道王杰希对他没有恶意,所以暗中帮着王杰希离开。

但是朝廷的人不愿意,设局引开了喻文州,并且利用喻文州做威胁干掉了王杰希。

喻文州知道了这件事备受打击,也不再庇护他的国家,选择弑主。

最后就是喻文州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奸臣,这个国也因动荡而被其他国家吞噬,但人狐无法共存的制度也在战火中荡然无存。

结尾是喻文州带着沾血的毛毡球去赴了叶修的约

 

喻文州其实给了王杰希很多东西,比如毛毡球和小小狐狸,以及那个平安锁。

但王杰希仅仅留给喻文州一个沾血的毛球。

这个带血的毛球却是喻文州一辈子的可念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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